【人教秘密集会之地。】
【“我们要见教主!”】
【“冯大哥,我们要见教主!”】
【“没错,请教主大人出来。”】
【冯远山看着眼前众人如此高昂的情绪,一时也没了办法。】
【按照陈怀信之前的想法,现如今的百姓们正处于群情激愤的时候,他们必然会想办法从人教入手做文章。】
【但没想到后续来的这么快。】
【“各位,各位稍安勿躁。”】
【“教主他……”】
【不等冯远山说完,陈怀信就先一步踏出。】
【“诸位,何事!”】
【仅仅只是四个字便是风度超然,霸道睥睨,此刻的陈怀信展现出来的是和先前截然不同的气势,俨然换了一个人。】
【因为他知道是时候了。】
【“是教主!”】
【看着突然间出现的陈怀信,众人颇为激动,一起大声欢呼了起来,在他们眼中,这位神秘的教主当下的地位近乎于救世主一样。】
【“诸位,你们的来意我已知晓。”】
【“但是!”】
【“所谓官逼民反只是一个明面上的说法,若是真以此而论,只怕少不了要流血牺牲,白白丢了性命才是有悖于我人教之理。”】
【听闻陈怀信所说,在场的百姓们没有了先前的怯懦,眼神之中多了几分的坚定。】
【他们已经忍受了很久了。】
【要是再继续忍下去恐怕就真的没有活路了,所以面临如此境地也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教主,我们已经苟活了很多年了。”】
【“只是想活着,而且能够手里有点余粮,这有什么错?”】
【“若是换作先前,我们势必还会浑浑噩噩的继续忍受,直到被压榨剥削而死,但是因为有教主您的指点让我们知晓了这世间作为一个人是真正的正道。”】
【“我们这条命愿意为了明天而拼,只要还有一线生机,也绝不再受这等鸟气了。”】
【陈怀信眼神愈发坚定起来了。】
【突然间两个人教的教徒从旁边走了上来,动作很快,直接将一件黄色的绸袍披在了他的身上,动作利索,随后直接单膝下跪。】
【“教主,恕我等无礼了。”】
【陈怀信眉头一皱,但很快明白过来。】
【这些人是想要将自己彻底绑定在这一支队伍当中。】
【低头一看,这哪里是普通的黄色绸袍。】
【这完全就是一件高仿的龙袍!】
【虽然没有真龙,但勾勒着与龙纹祥云相仿的图案,看得出来这些百姓确实有心了。】
【这般架势应该是已经决定破釜沉舟了。】
【要是被外人看见自己这身衣服,今天算是彻底完蛋了,到时候就不只是谋逆之罪了。】
【“你们,这这这……”】
【陈怀信眼神中露出些许无奈,这一刻自己确实有所预料,但还是没想到百姓们已经如此按耐不住了。】
【“教主,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是您教会了我们作为人的最基本尊严,所以如今我们已经不想再继续忍下去了。”】
【“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立刻就追随于您。”】
【“休说这只是一件龙袍,就算是圣人之姿您也配的上,还请教主领我们闯出一条生路。”】
【陈怀信微微一笑。】
【下一刻眼神中多了几分苦涩。】
【“你们真是害苦了我啊……”】
【不过话虽这么说,但此刻他的眼神已经发生了变化,和先前相比,此刻彻底展现出了峥嵘之象,若说世间有如龙般的君子,那就该是这般模样了。】
【冯远山也被陈怀信这般气势所惊倒。】
【“罢了。”】
【陈怀信看向在场所有人。】
【“诸位!”】
【“人教立教之初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天下人都能够知晓自己之重要,而不再像先前那样如蝼蚁一般苟活,无论是上位官员还是九五至尊,绝不可轻辱我们!”】
【“我一无官秩在身,二没有显赫身份。”】
【“我与诸位一样,人教之下我们众生平等。”】
【听闻陈怀信这么说,在场之人无比激动。】
【就是这样的演讲让他们倍感亲切。】
【过去很多人都认为所谓的人教教主都是高高在上而如神明一般存在的圣人,但此刻这一席话让他们感觉双方并没有什么不同。】
【“我等在此,请教主示下。”】
【随着第一个人带头下跪,其余等人也都跟着纷纷下跪,表现的很是虔诚。】
【见状陈怀信看了一眼旁边的冯云山。】
【承国朝政腐败,官吏胡作非为,天不佑朝纲安稳,此乃天时。】
【地方官员压榨百姓,岭南道地势偏僻,作恶者不思向善,借此机会剥削,此乃地利。】
【人教登场,民心所向,此乃人和。】
【如今天时地利人和全齐!】
【该是举事的时候了。】
【此时的陈怀信回忆起了自己记忆当中之前那些造反的过程,无不是被逼的走投无路,性命攸关之始,而这一次自己作为朝廷钦定的逃犯,该是重启这乱世的时候了。】
【“好!”】
【“上天不给我等生的机会,那就要和他们争上一争,当下时局官吏无道,朝政腐朽,既然已经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
【“今日,我人教!”】
【“反了!”】
……
长安。
看到这一幕的官员们皆是默不作声。
不只是保皇党,一旁的世家官员更是如此。
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证这一幕了。
前两次陈怀信都是因为世家的缘故,选择聚众起义,最终颠覆了承国的江山社稷。
这一次,想必也不会例外。
但是看到这等场景的时候,还是有些难掩心头之震惊。
一人立教,劫富济贫,强行促使矛盾爆发,拉拢民心,顺理成章起义,于情于理都没错。
这每一步手段都是最顶尖的帝王心术。
计划把握之周密简直惊世骇俗。
看似对方一直是以平民之身在和那些普通百姓对话,实则早就已经开始布局这一场颠覆江山的宏伟大业了。
一些个世家官员此刻甚至有些咬牙切齿的压制怒气。
如果不是那京兆府父子和那个师爷,说不定就不会有这次推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