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幽山间,一栋精巧的别院寂静地矗立其间,草木扶疏,海棠花开得正艳。
每年容渊都会带她来这里住几天,别院留有下人,一直都打理得干净整洁。
今日,别院到处挂满了红灯笼和红绸,喜字鲜艳亮眼,却刺得容忱眼眶酸涩。
姜昕他们秘密离宫,除了隐藏的暗卫,表面带的人并不多。
容忱沉默地背着父亲进了别院。
孙太医在给容渊施针解穴,姜昕等在外面,没有急着进去打扰到老人家。
“母后……”
姜昕抬眸,平静地看着眼前不安的儿子,没有怨恨他,甚至连责骂都没有。
但容忱情愿母亲打死他。
他忍不住又跪了下来。
姜昕脸上没什么血色,缓缓道:“忱儿,我和你父亲这些年,能教你的都教了,帝王之路,注定孤独而繁重,谁也没法替你走,只能靠你自己去摸索适应。”
“娘!您……不要儿子了吗?”
容忱眼眶红了起来,这次的事情给了这位自小骄傲的少年帝王迎头痛击。
他站在皇权之巅,城府极深,步步算计,自以为只有父亲才是他的对手。
可现实就是他过于自负,反被利用害死了父亲。
这样沉重的打击,足以击垮任何少年人。
若母亲再弃了他……
容忱茫然又绝望。
姜昕蹲下来,像小时候一样摸了摸他的头,“忱儿,你是我们的儿子,无论你做了什么,父亲和母亲都不会恨你,只是,娘也说过,谁都要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你父亲是,你也是。”
“从前你在娘这里,先是娘的儿子,再是大周的君主,可现在爹和娘再也陪不了你,往后的路要你自己去走了。”
“这次的事情,你应该反思,但不需要一辈子都沉溺其中,变得极端,我和你父亲好不容易把这片江山治理得繁华安宁,只盼着你能担起它,不是毁掉它,那样,我和你父亲才是罪孽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