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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褫权夺位,血光四起(1 / 2)

春秋王旗 花下一壶酒 3988 字 4个月前

北灵观小白道长,此刻蹲在五方亭路口东北角上,在听到楚元宵问出那句“可还舒心”的问话时,不由抬头往四周看了看,随后才小心翼翼转回头看了眼蹲在对面的少年人,低声苟苟祟祟道:“我们三掌教来这里了?”

楚元宵在这一刻,直接被这个装模作样的家伙给气笑了,顺手从儒字牌须弥物中掏出来一张纸,正是当初他准备离开盐官镇时,眼前这位小道长给他写的那张字据,承诺负责帮着看院子的那张。

“你当初给我写这张字据的时候,就已经算好了要借境给我了吧?”

小道士白生看着楚元宵掏出来的这张纸,有些疑惑地挠了挠后脑勺,不解道:“施主这是哪里话,我不是就为了挣你几颗铜板吗?这咋看起来好像还是我干了啥龌龊事了一样?”

“龌龊事?”楚元宵在听到这句话时突然冷笑了一声,“你干的龌龊事还少了,当初给我算的那一卦,我记得是叫‘无妄’吧,那真的是吉卦?‘无妄之灾’你没听过?还骗我说什么一路顺风,万事大吉,我可真他娘的谢谢你一番滔滔不绝好祝词嘞!”

“无妄”卦者,上乾下震,乾为天,震为雷,简单来说就是天上有雷,是暴雨的前兆,不宜出行,所以卦辞中有“其匪正有眚,不利于攸往”之说。

眼前这位小白道长当初是正正经经一顿好忽悠,骗得少年还以为是个好卦象,高高兴兴出门去,结果转头就被鬼物余人迷了眼,差一点死在那座山谷口。

李璟此刻就蹲在小白道长身侧靠后一些的台阶上,看着楚元宵跟白生争论,他有些不解地挠了挠头,这俩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他是真不知道,此刻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的。

道士白生听着楚元宵蹲在卦摊对面一顿批驳,立刻不服气道:“你就说这一路上你是不是逢凶化吉,是不是平平安安归来了吧?咋的我还说错了不成?”

这话倒是也不算有毛病,楚元宵直接挑眉冷笑一声,“我要是回不来,不也就没人来跟你理论了?”

白生跟着同样一声冷笑,“那你不还是回来了吗?”

眼见这两人此刻脾气都不太好,说不准就有要动手的架势,李璟赶忙从台阶上站起身来,也没忘了他从院门里抄出来的那把柴刀,一步跳下台阶之后看着两人笑道:“你俩这是干嘛呢,不是说故人重逢就该多喝几杯吗?你俩这在还要打架不成?”

白生闻言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瞪了眼楚元宵,冷哼道:“这你得问你家姐夫,别问我!”

楚元宵冷哼了一声,直接从卦摊边起身,瞥了眼一脸不服气的白生,淡淡道:“那你就接着装,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去!”

说罢,这个都还没来得及进家门看一眼的少年人直接转身离开路口,往小镇旧东口那边走去,他还有事要忙,没工夫在这里跟这家伙闲扯,而且与他一路同来的李乘仙四人还在那棵老槐树下等着呢。

李璟看着楚元宵一步步走远,这才回头朝着白生挤了挤眼睛,随后就笑眯眯转身跟着自家姐夫跑了,独留小道长白生一人蹲在卦摊后,等到那两个少年人走远后,才有些愁眉苦脸叹了口气,“现在的年轻人啊,聪明不说,还不知道尊老爱幼,贫道好歹也是道门掌教,这咋混的还不如个开食铺的武夫了?”

在这一瞬间,那位蹲在韩记食铺门口的韩掌柜骤觉压力如山,心里也有些泛苦,你们这些人之间的吵吵嚷嚷,捎带上我一个闲人作甚?

……

楚元宵一趟江湖路走了三年有余,如今回家来就发现自家院子被李璟这家伙给占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少年人转头看了眼身后的少年亲王,笑道:“你是怎么从那家伙手里骗来的我家钥匙?”

李璟闻言理所当然摆了摆手,道:“他是摆摊算卦的,我是出钱算卦的,钱给多了找不开,他不就得欠我人情了?”

楚元宵听着李璟这话,微微皱了皱眉头但没有多说什么,一位道门掌教还会有找钱找不开的时候?也不知道那个家伙这又是在算计什么?

李璟见楚元宵低着头若有所思,他也识趣地没有打扰,反而是悄摸摸靠到余人身侧,低声道:“唉,这俩姑娘又是咋回事?你们不是送魏臣去龙池洲吗?这咋转了一圈回来,还带了两个姑娘回来?”

少年亲王如今还在心心念念自家姐姐是不是遇上挖墙脚的了,余人有些好笑,瞥了眼那边还在思索的公子,同样低下头来笑道:“公子说要开个饭庄,他要当个掌勺的厨子,所以我们这一路上就又招了一位账房,再招了一位帮厨…嗯,直接当老板娘开夫妻店也不是没有可能。”

李璟闻言有些狐疑,看着余人又道:“真的?”

余人心里已经笑开了,但面色不显,只是淡淡道:“不信你问李前辈,他家的徒弟,他最清楚。”

李乘仙此时已经坐在了那棵老槐树的某根粗壮树杈上,闻言挑眉笑看了眼余人,然后又在李璟一脸怀疑的目光中笑了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李璟瞬间觉得自己理解了大剑仙的意思,有意无意转过头去看了眼那两个女子,随后恨恨转头看着已经思考完了的楚元宵,骂道:“姓楚的,你都背着我姐姐的剑招摇过市了,怎么还能如此拈花惹草?谁家的驸马爷像你这么胆大妄为的?”

楚元宵闻言有些无奈,瞥了眼幸灾乐祸的余人,随后才道:“你要是脑子不好就记得多吃点核桃,怎么人家说什么你都信?堂堂的大行台尚书令当成你这样,小心人家把你的尚书府都给搬走!”

“还有,我他娘的什么时候成你们家的驸马爷了,你姐姐同意了还是我同意了?”

李璟听着楚元宵的解释,始终有些半信半疑,最后想了想后直接忽略了他后一句话,直接道:“既然你说没有,那你现在也不用进家门了,还记得在巴山渡口答应我的事吧?你可以直接起程了。”

楚元宵有些意外,讶然道:“这么快?”

李璟闻言直接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以为我家那宗正卿老头把我姐姐从镇北台换出来是为什么?”

楚元宵闻言一怔,之前在东海高阳城,李玉瑶跟他一院之隔住了半年时间,很多时候还会一起去城头练剑,可她从来没说过还有这回事啊,结果这才分开多久,就又要起程去长安了?

李璟看着楚元宵一脸迷茫,没好气冷哼了一声,“你不是一向挺聪明吗?这事上就不灵了?我告诉你啊,你要是不跑快点,估计你媳妇儿就要被关在我家那座宗祠破庙里了,想再见都难!”

楚元宵被李璟这张口闭口卖姐姐的话给说得有些无奈,但想了想之后也没敢真的置之不理,转过头看了眼斜靠树梢喝酒的大剑仙,道:“师父,帮个忙呗?”

李乘仙闻言转过头看了眼徒弟,笑道:“一个人去?”

楚元宵轻轻点了点头,“账是我欠的,有一半祸也是我闯的,现在去跟人家讲理,那自然就还是得我自己去。”

承云皇室的那笔旧账,从最开始的相安无事,到如今的剑拔弩张,有他们自家人之间的恩恩怨怨,但很多事都跟楚元宵有关,比如他此刻还放在须弥物里的那枚玉佩,又比如背在身后的万年,再比如燕云王朝帝京临安城的那一趟武神问拳。

李乘仙听着徒弟的话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抬起手来并拢双指,微微拧动手腕,楚元宵背在身后那把长剑万年,便如受指引一样直接出鞘,在众人身周盘旋飞舞了一圈,随后就直接停在了楚元宵身前。

少年人腰佩绣春,此刻直接跳上飞剑,在离开小镇继续远游之前看了眼余人他们三个,对李璟道:“你也别闲着,帮他们找点事做,开个饭庄也不是不行,钱从云海间扣,记得挑个好一点的地方,路先生之前的那间书铺就不错。”

说罢,他不知又想到了什么,突然冷冷道:“但是门口不许有人摆摊算卦,让他该滚哪里滚哪里。”

说完了这些,这个都没来得及进家门的少年人,就再一次借着师父的本事,当了一回搭剑远游的小剑仙,飞上云头一路东行,绕过高耸入云的剑山蛰龙背向东而去。

李乘仙坐在老槐树上,对于送剑去长安这种事,对于他这样一位剑道前四的大剑仙来说不算什么难事,但是关于由他亲自陪同的事情,少年人没有说,他自己也没有提。

当初白衣问剑龙首塬一事,双方之间其实闹得不太愉快,楚元宵此去必然还是要先讲理的,他这个当师父的就不便直接露面,如果后面非要打架不可的话,他晚走几步也不迟。

……

楚元宵毕竟不是能靠自己仗剑远游的剑仙中人,所以这一趟搭剑去长安走得并不快,没有师父在前面挡风,他就只能慢慢赶路,还得防着自己一个四境小剑修一不小心从万丈高空中跌下去摔成肉泥。

慢慢悠悠一路东行,到了长安城前千里左右的时候,脚下长剑万年骤然在空中一停,差一点把安安稳稳站在上面的楚元宵直接扔下去。

楚元宵堪堪稳住身形,抬眸看了眼对面那位逼停了万年飞剑的来人,却是一个女子,身着墨绿色长裙,青丝如瀑,风华绝代,一眼不似凡人。

那女子此刻搭着腿坐在前方某一片云头上,见楚元宵被拦下,她也没有多余的话说,只是上下打量了一眼这个站在飞剑上,表情平静眼眸微垂不曾直视自己的少年人,淡淡道:“你就是楚元宵?”

少年人闻言点了点头,想了想之后又抬手抱拳行了一礼,微垂着头恭敬道:“晚辈楚元宵,见过前辈。”

这个说话的语气挺有意思,那女子闻言挑了挑眉意外道:“看样子你是知道我是谁了?”

楚元宵微微犹豫了一下,随后还是又点了点头,“晚辈大概能猜到,只是…前辈原本好像不应该在此处才对。”

女子这一次算是真的听出来这个少年人确实猜到了,淡淡一笑点头道:“这么听起来,你倒是确实猜出来了。”

楚元宵没有说话,只是抱拳拱手的动作更加恭敬了一些。

那女子大概是也不喜欢废话,只是看了眼这个从始至终都很平静的少年人,随后就又摇了摇头道:“你可以回去了,这一趟长安之行不需要你。”

这话说得太突兀也太直接,饶是楚元宵一直都很平静,很多事也有所料,但还是微微讶异了一下,随后才摇了摇头道:“有些事也算因我而起,所以该我做的事还是必须得做的,请前辈见谅。”

女子淡淡瞥了眼不肯回头的少年人,无所谓地摇了摇头,语气仍不见丝毫起伏,淡淡道:“就凭你一个区区四境的低阶修士,去了又能如何?跟那群最起码都是十境起步的柱国供奉讲道理?还是去跟他们拼命?”

楚元宵倒也没急着争辩,想了想之后缓缓道:“尽我所能,问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