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秉宪将协议撕得粉碎,雪片般洒落。
“李承焕,你做梦!我宁可把这一切都砸了!烧了!也绝不会便宜你这个西八狗崽子!”
“哦?是吗?”李承焕看着漫天纸屑,唇角勾起一丝玩味,“赵会长真就这么心疼你那个废物儿子?还是说……”
他目光如刀,刺向赵秉宪,“你故意做出这副气急败坏的样子给我看,想赖账?”
“赖账?!”赵秉宪怒极反笑,猛地一拍手掌,“明明是你先耍我!来人!”
沉重的雕花木门轰然洞开,四名身高体壮、眼神凌厉如鹰隼的保镖如饿虎扑食般冲入会客厅!他们清一色的黑西装,腰间鼓鼓囊囊,显然是藏了家伙,瞬间呈扇形将李承焕包围在中央,冰冷的杀气几乎凝固了空气。
黑洞洞的枪口在璀璨的水晶灯下闪烁着致命的幽光,齐齐指向沙发上那个依然端坐的身影。只要赵秉宪一个眼神,或者李承焕有丝毫异动,下一秒这里就会变成血肉横飞的修罗场。
空气仿佛被抽干,只剩下赵秉宪粗重的喘息和保镖们压抑的呼吸声。管家早已吓得缩在角落,面无人色。
“李承焕!”赵秉宪死死盯着被枪口包围却依旧从容的身影,声音嘶哑,带着一种被彻底激怒后的狂躁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疑,“死到临头,你还笑得出来?!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真以为你那个市长头衔,能保住你的命?!”
“杀我?”李承焕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笑话,他甚至微微侧过头,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一下离自己最近的那个保镖紧绷的脸,然后才将视线转回赵秉宪那张因暴怒而扭曲的脸庞上。
他的笑容带着洞悉一切的嘲讽和冰冷:“赵会长,何必呢?在我面前演这么一出‘爱子心切’、‘怒发冲冠’的戏码,不觉得……太假了吗?”
“你什么意思?!”赵秉宪心头猛地一跳,一股强烈的不安瞬间攫住了他,但他脸上的愤怒依旧狰狞。
“我的意思是……”李承焕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叉置于膝上,那姿态不像被枪指着,倒像在欣赏一出由对手倾情出演的蹩脚话剧,“对你赵秉宪而言,赵泰晤那个只会惹是生非、给你丢尽脸面的废物儿子……”
他故意顿了顿,清晰地看到赵秉宪瞳孔深处那微不可察的收缩。
“没了,就没了。”李承焕的声音轻描淡写,却字字如冰锥,狠狠凿向赵秉宪最深的秘密,“反正,你不是还有一个更年轻、更聪明、更符合你韩进集团继承人标准的……小儿子吗?”
轰——!
如同平地惊雷在赵秉宪脑中炸开!
他脸上的血色在刹那间褪得干干净净,暴怒的赤红被一片骇人的惨白取代。那双因愤怒而圆睁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极致的震惊和恐惧!他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下意识地扶住身旁沉重的红木茶几才勉强站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捏得咯咯作响。
“你……你胡说什么!”赵秉宪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变了调,带着一种被戳破最隐秘伤疤的仓皇和色厉内荏,“什么小儿子?!泰晤是我唯一的儿子!李承焕!你少在这里妖言惑……”
“唯一的儿子?”李承焕嗤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打断他,每一个字都像精准的手术刀,切割着赵秉宪摇摇欲坠的防线,“赵会长,事到如今,再演下去就没意思了。”
“你的小儿子,赵泰晟,今年刚满二十二岁。母亲金秀姬,是你二十五年前在波士顿留学时资助过的一位韩裔留学生。”
“你与金女士的关系一直极为隐秘,赵泰晟出生后就被你秘密安置在麻省理工学院附近,由专人照顾,接受最顶级的精英教育。”
李承焕慢条斯理地说着,仿佛在讲述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眼神却锐利如鹰隼,紧紧锁住赵秉宪脸上每一丝细微的变化。
“赵泰晟,智商超群,能力卓越。麻省理工斯隆商学院,提前一年以最优等生身份毕业,精通四国语言。”
“去年圣诞假期,你以‘商务考察’为名亲自飞赴波士顿,带他参观了你在华尔街的几处核心产业,并秘密签署了一份信托文件,将你个人名下超过30%的韩进集团海外资产,提前转移到了赵泰晟名下……”
“住口!!”赵秉宪猛地抓起桌上那杯李承焕未曾动过的威士忌,狠狠砸向地面!
砰——!
水晶杯在昂贵的大理石地板上碎裂飞溅,琥珀色的酒液如同他此刻失控的情绪般肆意流淌。
巨大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包围着李承焕的保镖们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发惊得手指微微一紧,几乎就要扣动扳机!
“给我闭嘴!李承焕!!”赵秉宪双目赤红,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受伤猛兽,胸膛剧烈起伏,指着李承焕的手指都在颤抖,“你……你从哪里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这是他埋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是他为韩进集团未来铺设的最重要的一步暗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