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力党总部大楼顶层,那间象征着最高权力的办公室里,空气如同凝固的铅块,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肺叶上。
徐东旭跪在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昂贵的西装裤膝处沾满了灰尘和烟灰的污迹。
他头颅低垂,散乱的发丝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下颚线在不受控制地细微颤抖。
那部亮着的手机,像一块烧红的烙铁,屏幕上映出他家人深陷恐惧泥沼的面孔——妻子金英爱无声的泪痕,儿子徐俊基崩溃的呜咽,老父亲呆滞浑浊的眼神——每一帧画面都如同淬毒的钢针,狠狠扎进他摇摇欲坠的神经。
视频通话早已结束,但那无声的绝望却在他脑子里反复回响,将他最后一丝引以为傲的意志力彻底碾碎。
他输了。
输得彻彻底底,连翻盘的幻影都彻底破灭。
李承焕不是政客,他是盘踞在权力食物链顶端的掠食者,拥有着令人胆寒的爪牙和肆无忌惮的意志。
时间在死寂中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终于,徐东旭的喉咙里发出如同砂纸摩擦般干涩嘶哑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碎裂的胸腔里艰难地挤出来:
“李…李市长……”
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所有的愤怒、不甘、算计都消失了,只剩下被彻底驯服后的空洞与灰败。
他嘴唇哆嗦着,用尽全身残余的力气,说出了那句彻底宣告自己政治生命终结的投名状:
“我……输了…首尔…是您的了。”
声音很轻,却像重锤敲在凝滞的空气里,清晰地回荡在空旷的办公室内。
李承焕静静地站在巨大的红木办公桌前,逆着窗外透进来的惨淡晨光,身影被拉得很长,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他脸上没有任何胜利者的得意,平静得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
对于徐东旭的臣服,他仿佛早有预料,甚至懒得为此多耗费一丝情绪。
他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丝极其寡淡、近乎无物的弧度,算是回应了这句投名状。
“很好。”
两个字,轻飘飘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终审判决意味。
他不再看地上如同被抽掉脊梁骨的徐东旭,目光转向门口方向,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厚重的橡木门:
“信雨。”
办公室门无声滑开。
朴信雨的身影如同精准嵌入门框的利刃,走了进来。
她依旧是那身利落的黑色套装,表情冷峻,眼神锐利如鹰隼,对跪在地上的徐东旭视若无睹,仿佛那只是一件碍眼的摆设。
她身后跟着阎王殿行动队长“黑石”,魁梧的身躯散发着冰冷的煞气。
“清理干净。”
李承焕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如同在吩咐一件最寻常不过的公务,
“徐议员需要休息。”
“从今天起,徐议员身体抱恙,无法再承受高强度工作,决定无限期休假。”
“所有公务,暂由其秘书金室长代管。”
“是,欧巴。”
朴信雨的回答干脆利落,没有任何疑问。
她一个眼神示意,“黑石”如同铁塔般上前两步,沉默地站在徐东旭身侧,无形的压力让瘫软的徐东旭身体又是一颤。
朴信雨则迅速拿起桌上的内部电话,拨通了金室长的号码,语气是公式化的冰冷:
“金室长,请立刻上来。”
“徐议员身体不适,需要静养,所有行程即刻取消,无限期休假。”
“即日起,由你全权代理。”
电话那头的金室长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命令惊得语塞。
但仅仅沉默了一秒。
电话里便传来自家徐议员仓惶和颓败的声音:“金秘书,都按照李市长秘书的话去做吧,我身体不舒服,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金室长闻言,心知肚明自家议员在跟李承焕的政治博弈中落败了,连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