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星，醒醒！快醒醒！”

即便是在清醒的此刻，那声呼唤依然在耳边回荡。她知道那只是一场梦，可心却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她抬手轻轻按住太阳穴，试图缓解这阵突如其来的眩晕。

周三壮站在不远处，默默注视着她的背影。从她醒来的那一刻起，他就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此刻的她，像是一只受伤的鸟儿，明明伤痕累累，却还要强撑着不让人看出破绽。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她身边，生怕惊扰了她的思绪。

“又做噩梦了？”他的声音轻得像是怕碰碎什么。

孙星回过神，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没什么，就是有点累。”

周三壮皱了皱眉，伸手想要触碰她的肩膀，却在半空中停住。他太了解她了，知道此时的安慰只会让她更加难受。

“要不要出去走走？”他试探着问。

孙星摇摇头，突然说道：“约个登山。”

周三壮一愣，随即点头：“好，我这就去准备。”

没有多余的问题，没有任何犹豫。这个看似粗犷的男人总是能在关键时刻给予她最需要的支持。

很快，两匹骏马便准备就绪。离开京都时，朝阳刚刚升起，给整个世界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芒。

马蹄声踏过青石板路，由密集渐渐变得稀疏。城郊的山野间，晨露还未散去，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芬芳。

“小心些。”周三壮时不时回头看她一眼，生怕她有什么闪失。

孙星任由马儿慢悠悠地走着，微风拂面，思绪却飘向远方。她想起了在现代时的日子，想起了医院里忙碌的身影，想起了每次手术成功后病人家属感激的眼神。那些记忆是那么真实，又是那么遥远。

到了山脚下，周三壮翻身下马，快步走到她身边。他张开双臂，做好接应的准备。

“我自己能行。”孙星说着，利落地翻身下马。

可就在脚尖触地的瞬间，一阵眩晕袭来。她踉跄了一下，周三壮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你没事吧？”他的声音里满是担忧。

孙星摇摇头，挣开他的手，率先向山上走去。

山路崎岖，布满了凸起的石块和盘错的树根。孙星却像是在发泄什么似的，一步步往上走，不肯停歇。汗水很快浸透了她的衣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慢点，不急。”周三壮跟在她身后，随时准备扶她一把。

“为什么非要爬山？”他终于忍不住问道。

孙星停下脚步，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峦：“因为累了，就不会想那么多了。”

周三壮沉默了。他何尝不知道她心里藏着事，可她不说，他也不好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