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措银两?”秦望溪冷笑,“看来他是等不及了。”
“要不要...”范管家欲言又止。
秦望溪摆手:“先看看他想做什么。”她起身走到窗前,“让人盯紧点,别让他跑了。”
范管家应声退下。秦望溪望着窗外的夜色,眼中闪过一丝疲惫。
细雨绵绵,玄州城笼罩在一片朦胧水汽中。远处的山峦若隐若现,城中的屋舍轮廓也变得模糊不清。
秦望溪站在窗前,望着庭院中被雨水打湿的花木。秋菊在雨中摇曳,零星的黄色花朵在灰蒙蒙的天色下显得格外醒目。一阵微风拂过,带来几片落叶,打着旋儿落在窗台上。
冬季即将来临,虽然北狄可能会为大魏军队提供粮草,但以谢云霆的性格,定然会未雨绸缪,不会让军队陷入粮食困境。这些日子以来,她听闻朝廷已经开始在各地筹措粮草,为即将到来的战事做准备。
她轻轻摩挲着手中的信纸,目光落在跳动的幽蓝火焰上。火光映照在她清秀的面容上,在眼底投下一片深邃的阴影。
渡江的事情一直萦绕在她心头。她很想亲自去一趟,和舅舅好好谈谈。以舅舅的远见卓识,若是知道皇室已经腐朽到这种地步,必定会提前做好准备,在乱世中保护渡江百姓。
那日与董长澜的谈话并不尽兴,隔着他人传话总是难免有所疏漏。她记得董长澜离开时欲言又止的神情,想必还有许多话没来得及说。
“姑娘,”紫松轻声唤道,“该用早饭了。”
秦望溪回过神来,将信纸投入火盆。火舌贪婪地舔舐着纸张,很快就将它化为灰烬。她看着飘散的灰烬,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中秋将至,或许可以借着给外祖母和舅舅送节礼的由头,或是接外祖母来玄州小住的名义,去渡江一趟。临行前给太子送个信,就说是为了避免耽误时间...这样的理由倒也说得过去。
当晚用饭时,秦望溪向母亲提起此事。饭菜的香气在室内弥漫,檀香袅袅升起,与食香交织在一起。
“长澜哥哥走时不是已经带了中秋礼去了吗?”董莹珠放下筷子,若有所思地看着秦望溪,“表姐此去,可是担心匈奴秋季劫掠?”
秦望溪夹了一筷子青菜,轻轻点头:“那日和长澜说得不够透彻,传信又怕有失,还是当面说更好。”她停顿片刻,又补充道:“况且,外祖母年事已高,也该去看看了。”
“你刚回来没几天,又要往外跑。”董氏眉头紧蹙,筷子在碗边轻轻敲击,发出清脆的声响。
“母亲放心,渡江又不是战场。”秦望溪给母亲夹了一片笋,语气轻松,“再说有廖宁和紫松跟着,不会有事的。”
董莹珠眼睛一亮:“不如就说我想念祖母,表姐陪我去?”她放下筷子,期待地看着秦望溪。
“不必了,”秦望溪轻声道,目光柔和地看着表妹,“你就在玄州好好陪着母亲。这趟路程匆忙,带上你反而不方便。”
“那带上锦筠吗?”董氏问道,眼中满是担忧。
秦望溪摇头:“带上廖宁和紫松就够了。”她看着母亲担忧的神色,握住她的手,“母亲,今年匈奴必定来犯,不如把外祖母接来玄州住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