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刚钻出荆棘带,耳边又传来微弱却急促的呼救声。
“救……救命,陈哥,你在哪里啊?救我——”
声音传来得断断续续,是赵雨的。
陈向阳本能地一惊,心头警铃又被敲响,不管三七二十一提着柴刀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摸去。
借着一点夜色和远处混乱站斗后留下的月光,他看见赵雨被一只巨大秃鹫压在半人高的泥坑边。
脸和胳膊全是破口,被锐利的鸟喙啄开,血肉模糊,羽毛和鲜血糊在一起几乎看不清本来模样。
陈向阳只觉得胸口一热,真像有人点了一把火,哪还顾得上害怕,冲过去就是一个飞扑,把那只秃鹫生生扑翻在地!
秃鹫翅膀收得死紧,甩头勾咬,他顾不得许多,举起柴刀就往鸟身上乱砍,动作都是拼了命,到底是命悬一线的时刻,整个人的力气都逼出来了。
柴刀上本就满是鸟血,这回又见了新鲜的,腥膻气冲得他眼睛都发酸。
秃鹫挨不过这横来的暴力,凄厉一声惨叫,扑棱棱挣扎两下,终于被捅穿了脖颈,抽搐了一会儿没了动静。
激斗之后气力早就耗光,陈向阳整个人踉跄着抬头,却不敢松懈,死死护住赵雨的脑袋:“赵雨,你听见没有?醒醒!”
赵雨迷迷糊糊哼了一点动静,嘴唇上全是泥和血,力气根本连话都说不利索,只剩下一丝微弱的呼吸。
他脸色灰白,半边脸都肿了起来,脖子上伤得尤其重,几乎能看见皮肉被尖喙和利爪掀开,肩膀的棉袄撕成布条,肉里全是新旧伤结合的血迹。
陈向阳见状,心头发紧,伸手去摸赵雨胸口和脖子骨头,确定没被咬断大动脉才松了一点劲,却也清楚,这要没及时包扎,感染、失血昏迷随时要命。
他咬着牙,把赵雨拖到更隐蔽的土坡下,小心避着泥泞和荆棘,撕开自己衣摆胡乱给他缠紧重伤部位。
此时,见赵雨终于在昏迷里哼出点气来,眼圈差点红了。
“挺住!咱们都活着回去,谁都不能死!”
陈向阳一边咬牙安慰,一边死拽着柴刀,想找点干净点的水糊在赵雨的伤上缓解流血。
但这会儿也没什么别的办法,因为,他也不能扔下赵雨一个人,自己去找水。
所以只能靠着破棉衣扯拉补救,但他自己这会儿的体力也快要耗尽了,拖着人的同时,也在艰难地喘着气,把人拖拽着慢慢朝山脚下摸索。
全程都不敢有丝毫停歇的陈凡,那真的是越跑越快,跟在玩马拉松似的。
那二十分钟,陈凡已经冲出了原始丛林,然后无限接近了姜家沟。
到了下山的时刻,他更是没一点点耐心,直接找了个滑坡往下蹦跶。
此时,姥爷家里灯火通明,因为他们没回来,谁都睡不着。
宁吉雅,姜昆都没走,全部围坐在火炉旁。
“所以,娃子,你这次来找小凡,是想请他帮忙?”老爷子看着宁吉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