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不必从前,现银地契都让人哄走了,手里只有些衣料首饰。
正经的好料子也不太多,首饰又都是戴过的,让人认出来却不好。
翻来翻去只得拿了几样金首饰,上戥子称过,勉强凑了七八两金子。
命赵嬷嬷拿到外头银楼店里,依着时新样子打一套头面出来。
赵嬷嬷从没做过这等差事,先出去寻大银楼询问,只觉得工费折的太多。
问来问去才寻着个小银匠,只用三两银子工钱,赶着打了一套首饰。
待送到锦鑫堂里,正赶上宁夫人、大小姐二小姐、二三房太太都在看礼。
首饰盒当众打开看,都是些螺纹福字簪,海棠梳背,金赤虎,梅花钿儿。
没有宝石珠玉镶嵌不说,连些点翠装饰都没有。
这还是嫡亲嫂子送的添妆礼,论起来还都不如亲眷外客送的。
其中看着最精巧的,是个薄如蝉翼的金丝花冠,掂量用了三两金丝。
冠子是牡丹花样的,底下一个薄圈座,顶着几簇颤巍巍的金丝花瓣。
宁大小姐是有分寸的性子,当面谢过嫂嫂费心,就把这花冠拿出来传看。
宁夫人与那两房太太,都是随口夸了句有心,就撂着拿过去了。
偏偏到了宁二小姐手里,她轻轻拨了一下,冠子上的金花瓣儿就掉了。
落在手上仔细一看,原来只有底下圈是金片挝的,那花瓣都是贴金的。
宁大小姐见闹了笑话,不好开口点破,只说了句“二妹妹毛手毛脚”。
可宁二小姐就是寻沈氏不痛快来的,哪里肯轻轻放过?
她立刻冷言冷语说怪话,身边的杏儿更不饶人。
主仆俩把赵嬷嬷怼的,趴在地上都寻不着地缝,赏钱都不好意思接,臊眉耷眼的就走了。
除沈氏这头闹了笑话,府里别的房院的添妆,看着都算体面。
二房三房都是妆缎蟒缎十匹,金花银五百两,两套金翠头面。
覃乐瑶除了原先送的,又送了架夏日用的斑竹嵌纱八扇屏风,还有盆五色翡翠雕刻的兰花盆景。
玉墨则送的是亲绣的两套家常软缎衣裳,两双五色扣绣凤嘴鞋。
宁大小姐的嫁妆,除了宁府公中给了一万两,其余自然是宁夫人给的。
她就这一个宝贝女儿,满心的疼爱都在她身上。
光明面上的箱笼东西,就堆得满坑满谷,更别提那描金匣里的庄田地契。
女家的嫁妆实在太多,干脆提前三天就开始过嫁妆。
床帐木器家具等物,提前簪花挂红,派陪房婆子送过去,先布置新房。
待到正式迎娶的日子,门首锣鼓齐鸣,新姑爷引着八抬大轿结亲。
宁大小姐盛装丽服,穿着侯爵世子夫人的凤冠霞帔上轿。
宁元竣和覃乐瑶都去送亲,从早到晚整热闹了一日。
送新人出了大门,宁府这边还是不敢偷闲。
将外院卷棚花厅都打扫出来,内宅把内花园子装饰的花团锦簇。
成亲后三日回礼,新姑爷与宁大小姐双双回门,少不得又是戏酒热闹。
这般三日宴过后,到了七天会亲的时候,定南侯府又下帖来请。
两府接连庆贺喜事,前后闹了有半月功夫,这才渐渐的安静下来。
梨月也长出了一口气,终于有功夫收拾自己的小灶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