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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风被释放后,就只剩彩珠儿孤零零地待在牢房中了。
前几日她病得昏沉,总是分不清是梦是醒,时而睡得不省人事,时而惊醒说起胡话。有了腰牌做倚仗,扶风每日都以给祭品吊命的名义来探望她,给她灌了几帖重药下去,又给她喂了些软烂的汤饼,才终于退了那吓人的高热,令她神智恢复了清明。
彩珠儿深知自己的处境,从没想过要从王姬的眼皮子底下逃出去,但她也没放弃要给自己谋条后路。病情有所好转之后,她靠着扶风的探望来获悉外面朝局的动向,以期能找到些许自救的机会。
王室之人不可尽信,尽管如约配合了阿伊沙的谋划,但彩珠儿吃一堑长一智,无论大王子一派是输是赢,她都不会把活命的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
去他的命运,去她的祭品!逢场作戏也就罢了,凭什么让她这个无辜之人偿命!
她还要去做大宣的皇商,在西境的商路上赚钱呢。
怀起揣着不灭的志向,在扶风的调养下,彩珠儿反倒在死牢中给自己养足了气血。阿伊沙待她这个“祭品”也很是不薄,食水顿顿充足,汤药也是管够,更有干净的衣裳配饰供她换洗妆扮,连牢里的干草都换成了轻软的褥子。
扶风啧啧称奇:“知道的你是要被火刑献祭,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盛装出嫁呢。”
彩珠儿笑道:“还是别了,我这辈子算是嫁够了。”
第一回嫁给申屠衡的牌位,莫名成了守寡新妇,平白受了那么多磋磨。第二回嫁给三皇子周问琮,没做多久秦王妃,还要整日提心吊胆。要不是因为这些姻缘,她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凶险的境地。
为了方便她确认时辰,死牢里点了香柱。
这日临近傍晚,彩珠儿听见有人来了,以为是扶风,招呼道:“今日还要喝药吗?不是说我这病已好得差不多了?”
然而来的并不是扶风,只见两个陌生的卫兵走来,一言不发地打开她的牢门,粗鲁地反绑了她的双手,就把她押了出去。
彩珠儿心念电转,试探问道:“是大王子殿下要见我?”
没有回应。
阿伊沙若要见她,应当不会是这样的阵仗。
彩珠儿继续猜测:“是王姬殿下要见我?”
两名卫兵仍不开口,只带着她往王宫深处行去,一路竟畅通无阻。
正当彩珠儿预想着要如何应对王姬的手段时,卫兵们停下了。他们把她推进了一座凌乱且散发着腥气的宫室中,而后关门守在外头。
彩珠儿一头雾水:这是哪儿?
此时,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还有甲胄的摩擦声,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听说美人病了?我要治他们看护不力之罪!”
彩珠儿惊讶望去:“小……小王子殿下?”
高大壮硕的来人不满道:“不许叫我小王子!我哪里小了!叫我穆南顿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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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老规矩,王兄玩过的,我也要玩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