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男人回来了,姚杏芳这才停止了骂声。
但心里那股怨气,还是让她难以消化,紧跟着就嚷道:“我丢啥人,谁让你把老四家的牛拴咱家的?”
牛有银噎的慌,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圆。
姚杏芳接着又嚷道:“哼,我就知道,老四家养不起了么,他聪明的,把牛拉到咱家来养,用牛时,他再拉回去,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这话听的,老爷子一愣一愣的,他知道老二媳妇对自己意见很大,但却还从来没听到老二媳妇这么骂他。
她不脸红,他都替她脸红!
牛有银赶紧拾腿进门,给他媳妇解释了一句。
“我弟家出了点事,别人要拉他家牛抵债!所以暂时在咱家放一放,你放心,牛吃的料草都是从他家拿来的,今天就拉回去了!”
他好声好气地说着,还一边给媳妇赔着笑脸。
但媳妇仍是气涌翻滚,主要还是当时分家老爷子偏心的事,就又嚷道:“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你看去,碾场上的麦秸垛少了多少,你把多少麦秸撕地给牛吃了!”
“我……你,你就是个大呥人!”牛有银彻底无语了,他媳妇就是油盐不进,偏要犟着来!
他就知道跟媳妇说不通理,这下,弄得弟弟和父亲都听到了。
姚杏芳接着又嚷道:“就是么,别人家出事,你啥都接,别人家找咱麻烦,你来受么!把咱看成啥了,咱就是个怂鬼么!”
“你再呥一句!看我不把你捶死了!”牛有银一瞬间就燃起了怒火!
老爷子见状,赶忙拾腿进门,拉住了老二。
弄不好,这两口子还要为此干一架呢。
不管怎样,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行啦,老二,你少说两句,少了多少麦秸,我给你赔上!”老爷子好话好说道。
“达,您说啥呢,这遭瘟的东西,欠捶。”牛有银嚷道。
一边跑去厕所门口拉铁锨,老爷子急忙跑过去拉住说:“干啥呀你!”
“你放开,我今天不把这狗日的捶死我不是人!”
这时牛有铁也冲进了门,看着地院里的二嫂,一时间又熟悉,又有几分陌生。
这个二嫂还是跟前世一样,也许一样吧,他只是很少见到她吵架时的样子。
她胖乎乎的,身材高高大大,在这年代是很少见的,但他知道二嫂并不是吃胖的,她的身子就是那种虚胖,喝一碗水就能长胖的那种天生胖墩体质。
平时虽然少言寡语,但说起话来,比他三嫂还能说,性格中唯一的缺点就是贪,不仅贪吃,还贪财,就跟父亲说的,连一个针头线脑都是稀奇的。
面对这个暴跳如雷的二嫂,牛有铁也不恼怒,没皮没脸地赔着笑脸道:
“二嫂子,牛是我牵来的,二哥说的对,我家最近出了点事,迫不得已嘛!二哥就是看你不在家,所以暂时把牛放两天,没想你就回来了。”
他二哥还在一边,有些话,他也得照顾到二哥的情绪。
“所以,你们就背着我……”
说着,姚杏芳都有些说不下去,但不管怎么说,这一刻她没错就对了。
“就是就是,”牛有铁仍是赔笑道:“二嫂,快看我二哥给你打了一只大黄羊,他都累死了!”
一听“黄羊”二字,姚杏芳心里便一下子痛快了。
本来也没多大点的事,就是她太较真了,没控制住情绪,说了些气话。
没想老爷子和老四都在现场,一时间,她都不好意思了,不过老四的一番话,恰到好处,给了她台阶下。
她便见好就收,不再黑着脸,一点一点走上坡,想去看看黄羊长啥样,她一辈子了都没见到过这种野生的黄羊。
更是不敢相信她男人日能的,还能打到黄羊,走狗屎运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