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虫其实是一种蛇,嗯,在麻油村,人们习惯把所有蛇类都称之为“长虫”。
把所有小的,短的不超过一扎的,粗的,或细的虫,又都称之为“虫”。
远远,听到几个嫂子又大惊小怪,议论“长虫”时,就知道他们有可能又挖到了黑乌梢蛇。
就撂下手里的撅头,跑了过去。
这时有两条已经被他二哥的撅头挖断了,其余人都吓得站的远远的,生怕那蛇把它们咬到一样,只有牛有银还在跟那蛇挽缠着,一惊一乍,模样儿有几分滑稽。
牛有银看似不怕,实则心里慌的一批,毕竟,他好歹还是个猎户,跟他们一样吓得拔腿跑开成何体统。
“你起来,二哥,我来弄!”牛有铁往前一走,就像饿急的人看到烤火鸡一样,把袖子一挽,伸手就去抓了。
“你,你干啥?”牛有银吓得叫道。
看那黑黜黜的蛇,别说是徒手去抓,就是看一眼,晚上都得做噩梦,就感觉就像蛇钻进被窝里了一样,至少人心里忍不住会很犯怵。
“二哥,放心,这是黑乌梢,没有毒。”牛有铁兴奋地安慰道。
他手头麻利,三下五除二,就把它们全抓在了手里。
那蛇挽挽缠缠,像瞎子缠线样,很快就把他的胳膊缠裹得密不透气,因为都还在冬眠之中,所以缠绕力很小,就像在他胳膊上套了一个紧身筒袖一样,有的还张开大嘴,试图吞咬。
牛有铁大概数了下,包括已经被二哥挖断的两条,一共大约有十条,个个都有一米多长,有接近三根手指粗,缠绕在胳膊上,感觉沉甸甸的,就像绑了一层五花肉。
往回走的时候,杨宝凤,姚杏芳,谢笑萍等女人,吓得花容失色,扔下手里的撅头铁锨就慌不择路地跑,一边失声尖叫。
“你,你别往我跟前走!”
“你,你再......看我把你打死了!”
然后,惹得在场的男人嘻嘻哈哈,笑的合不拢嘴。
但当牛有铁抓着蛇,经过他们眼前的时候,一个个都吓得连连后退,脸上都无了笑意。
“来,快,谁给我拿个盆子。”牛有铁边往厨窑走,边叫喊道。
这时杨宝凤早已经给赵菊兰说了,赵菊兰知道她男人拿着蛇来了,吓得坐立难安,赶紧走到厨窑门口,把门给关了。
隔着门板威胁似的惊叫道:“你干啥呀你!你这脏怂,你赶紧给我把长虫扔了去。”
牛有铁哭笑不得,嘴里连连解释着蛇不咬人,但没人肯听,单是听到蛇字,他们就怕的要死,头皮都发麻了。
终于,牛有银走进厨窑,去给拿了刀和一个木红油漆盘子出来。
尽管打死他他都不可能会吃那蛇肉,但弟弟有求,他就尽量有应,满足他。
牛有铁把蛇带到北面墙下,然后开始麻利地清理。
这一刻,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蛇肉好不好吃,他知道。
牛有铁将缠在胳膊上的蛇一条条取下,然后踩在脚下,取其一根,用刀的尖尖,划开肚皮,扯出一根长长的鲜红色肠子。
其实蛇的内脏就是一根肠子,带着点絮絮落落的小东西。
再到蛇身偏后半段部位,摘下一颗类似鸡心大小的物件。
“这是蛇胆吗?”看着那绿的发黑的小东西,牛有银好奇问。
他听人说过,蛇胆是绿色的脏器。
“就是。”牛有铁眉开眼笑道。
他没想到这蛇胆居然会有这么大,嗯,冬眠的蛇就跟冬眠的獾子一样,都会在入冬前把自己吃的胖胖的。
“这蛇胆能生吃。”牛有银忍不住又说一句。
生吃蛇胆也是他听人说的。
但看着那绿油油的东西,就忍不住胆寒,这玩意跟瓶装的三九夭夭没啥区别,嗯,就是农药嘛!就这么生吃了,人还不得给毒死。
牛有铁笑着道:“生吃是可以生吃的,但是有可能会有细菌。”
“细军???”牛有银不解。
他不懂“细菌”为何物,只感觉到文绉绉的,同时又好奇弟弟从哪知道这么多知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