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思想前卫,不受父母的束缚,勇敢地追求自由的恋爱。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年代女人,宁可嫁给一个穷小子,也不会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财东人家的少爷。
但张艳艳具体属于哪类,牛有铁还不清楚,但看她父亲的态度,他就觉得梁春宁还有戏。
三人边走边寒暄客套,很快回到了地院内。
此时,太阳的余晖仍然斜射在东边的院墙上,那里,坐着两个男子,每人手中拿一本书,面朝夕阳专注地看着。
见梁春宁来了,张艳艳赶紧回到了窑,把门半掩起来。
“张艳。”张孝忠喊道。
张艳艳“咹”地回答了一声。
“你出来一下。”
张艳艳没再吭声。
张孝忠只好带着梁春宁往张艳艳所在的窑里走去。
牛有铁跟在他们身后,不停地环视四周,他发现张艳艳家并不富裕,她家一共只有两孔窑,一孔是厨窑,另一孔是东窑。
张艳艳母亲不在,因此张艳艳一个人睡在厨窑,张艳艳的两个弟弟和他父亲挤睡在东窑里。
两孔窑的窗户上连窗户纸都没糊,窑内黑黜黜的,尽管打扫的很干净,但窑内空荡荡的,连几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几个人走进厨窑,张艳艳顿时害羞地走到了灶前,佯装正在洗刷灶台。
刚刚她差点都认错人了,没想到梁春宁穿了一身军绿大衣,一下子,不管是长相还是气质都大变了个样儿。
又看梁春宁带了一大堆东西,张艳艳没忍住又多看了梁春宁一眼,却又因为想到了什么,忙把头调转过去。
一脸的失望。
刚刚她想起了龚丽珍对她说过的话,要真嫁给了梁春宁,以后光是亲嘴都恶心,还别说
可是如果不嫁给梁春宁的话,她父亲就要把她说给隔壁大队的王支书儿子,她知道,王支书儿子已经娶过三房女人,结果都无一例外的死了,然后大队的人都说他克妻。
总之,她横竖难受。
但要真从其中选一个的话,她还是愿意嫁给王支书儿子,至少他不膈应人。
就这样,好半天,她都没跟梁春宁说过一句话,梁春宁也没跟她说过话,甚至连一眼都没看过。
随后,张艳艳的两个弟弟放下书走进了窑,兄弟俩虽然都很反对,但他们来了就是客人,他们也没给他们难堪,就稀松平常地说了几句。
当牛有铁开口谈论起了张艳艳的婚事时,这兄弟二人都齐声不赞同,于是牛有铁没再说话。
到现在,他算是彻底地知道了,这家人除了张艳艳父亲之外,她的两个弟弟,甚至,张艳艳本人都不太同意。
总之,聊天时气氛都很沉闷,三言两语就基本上无话可说了。
于是,俩人没坐多久,就提议回去。
“哎呀!你俩人没坐,这就走了。”张孝忠满脸歉意地道。
“没事,叔,我们随时会来的嘛!”牛有铁陪笑道。
梁春宁点点头,看张艳艳如此的冷漠,他的心都凉了一大截。
就这样,俩人被张孝忠送出了门,告别的时候,张艳艳也没踏出厨窑门半步。
他们走出大门好一段距离了,张艳艳的两个弟弟才跟了上来。
“哥,你看!”梁春宁好奇地道。
“啥?”牛有铁转过身去,发现张艳艳的两个弟弟拎着他们刚刚留下的东西小跑了过来。
“哎哎。”其中年纪最小的一个客气地叫道。
梁春宁本能地停了下来。
年纪最大的说:“这个,你们带回去吧,我们不收这礼。”
说着,麻利地走到梁春宁跟前,把东西往他手里递去。
一时间,梁春宁都呆了,感觉他的婚事就到此结束了,顿时,心里拔凉拔凉的。
“实在不好意思,我姐已经和隔壁村一个人定下了婚事。”年纪小的说道。
兄弟俩把东西退给梁春宁,转身就回去了。
这一幕,把牛有铁看的都尴尬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错,不给带东西嘛,显得没有诚意,带了东西嘛,又给退回来,多伤人啊!
这时候,牛有铁发现梁春宁眼眶都已经红了。
与此同时,嘴角的涎水就像河水决堤了一样流着。
牛有铁陪梁春宁定定地站了片刻,随即,他开口说道:“兄弟,别丧气,哥给你说句老实话,你现在抓紧时间看你的病,把病看好了,你就跟正常人一样了,其实你并不差,你的家境比大部分人都好!”
“嗯。”梁春宁默默地点头。
呼啦一下,眼泪直接绷不住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