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赵菊兰遗憾地道:“本来打算今天大干一天,明天就完工,没想出了这么大的事。”
“没办法,怀民叔当时走了远路,失的血太多了。”牛有铁解释道:“他们要是直接走捷径去附近的养马大队,说不定,命还能保住。”
赵菊兰点点头,斜过脸,一脸爱慕地瞅了她男人一眼,说:“我就说昨晚是咋回事,都等到半夜了,人还没回来,我心里慌的,就知道肯定出啥事了。”
“然后你就瓜的,一晚上都没睡?”牛有铁斜了他媳妇一眼。
“你们都不回来,我咋睡得着?还有奇怪的是,我的右眼皮一直跳,慌的我,唉……”
说着,浑身不自觉一抖,趁势一把抱住她男人的胳膊,挽在怀里。
“现在还慌啊?”牛有铁调侃道,下意识帮媳妇把额前几缕散乱的头发撩起来。
随后,两口子拾腿走进中间厦房内,此时屋顶空空的,昨晚的一夜雪,下的每间屋内都是雪,地面有的地方已经冻硬,结了冰。
赵菊兰走到水泥炕前,把盖在上面的麦秸丝丝,和着积在上面的雪一起拨开一点点,露出了光溜溜的炕面子。
“你看,自昨天下雪后,晚上干活的人全都回去了。”赵菊兰略有些遗憾地道:“一直下到黄午,雪太大就停了,晚上也没再干。”
回头瞅了她男人一眼,又略带抱怨的口吻说道:“你看,昨晚我贪操心,都忘了给火炉里加煤,几个炉子都灭了,早上起来我也没管。”
牛有铁笑了笑,没有搭腔,走到炕前,三下五除二,将上面的麦秸丝丝全拿下来,填进了炕洞里,点燃,让其烧起来。
“老婆。”牛有铁亲切地说道:“你去给咱提一笼煨的去。”
他说的“煨的”,是指盖在火星子上面的烂树叶,麦皮等碎渣物。
赵菊兰没好气瞪了她男人一眼,撇撇嘴道:“你喊我老婆?老婆是啥?”
“是婆娘的意思。”牛有铁笑着解释道。
“老婆,你是说我很老?”赵菊兰较真一句。
“哪里老了,你这么年轻,都没到23岁,按理说,还是一枝花哩。”牛有铁巧言令色道。
“老婆,不是说老,是说啥?”赵菊兰又较真道,吸到她男人跟前,举巴掌轻拍了一把,嘴里嚷道:“你还想哄我。”
“没哄你呀!赶紧弄煨的去,炕快烧好了。”牛有铁俯首作软。
“那你就好好说话。”赵菊兰满意地笑道。
“好好好。”
“光只知道好!”赵菊兰撇撇嘴道,一边帮她男人把翘起来的衣领扶正,随后,便拎起地上的小二笼走出了房间。
牛有铁麻利地捶实火星子,然后就忙着去火炉前生火,等媳妇拎着小二笼回来时,他已经把房间内的火炉子搭好了。
随着炉内温度的升高,房间内开始温温热热,与此同时,墙上零零散散,落下的雪花开始一点点消融,将干燥的胡基浸的潮润润湿乎乎的。
地面上的雪也开始融化,脚下渐渐变得泥泞,一走一个泥脚印。
煨好了炕,牛有铁便对媳妇说:“待会我就把箔子铺到屋顶上,这样雪就落不到地上了,到晚上了,把炉子搭起,也不冷了,铺瓦的事儿,有时间了再铺不迟,反正只要人住进去就可以。”
“能行么。”赵菊兰粲然一笑,稀奇地瞅着她男人,解释道:“本来我也想着先把箔子铺上去,但是人都走完了。”
“那过会我就弄,对了,这是卖了狗熊肉的钱。”牛有铁把腰兜里的钱掏出来,爽快地说道:“你收起来。”
说着,把钱交到媳妇手中。
“多少啊?”赵菊兰好奇地问,眼睛瞬间都亮了。
“你数数就知道了。”牛有铁笑着道。
赵菊兰数了数,激动地说道:“490块啊?”
“是的,给达检查,看病一共花了五块多。”
“那我就给咱收起来。”赵菊兰激动道,把钱一张张叠整齐,装进兜里。
又在心里简单琢磨了下,然后神神秘秘道:“掌柜的,你知道咱家现在一共有多钱了吗?”
牛有铁笑了笑,心说他哪里知道那么详细,每天都在买这买那,到处都是花销,应该也存不了几个钱。
但出于好奇,就问道:“多少啊?”
“两千块。”赵菊兰激动道。
说完,想到什么,又开口纠正道:“不,不是,应该还差四块多才够两千块,准确说,现在一共是1995块钱。”
“有这么多了吗?”牛有铁感到有些意外,他一直打猎,卖钱,上交钱,从来没仔细算过钱,还以为都没有一千块。
不过,距离一万元还有点距离,就收起了虚荣心。
“当然有这么多了呀。”赵菊兰笑着道:“之前咱虽然存了不少,可是各种花销一扣,就基本上没了,但现在这些钱一分都不用扣,全是咱家的净财产。”
“哦,那还不错嘛。”牛有铁笑着道:“对了,我这儿还有一个熊胆,很珍贵,卖了至少还能得五六百块钱哩。”
“啊?真的啊?”赵菊兰被惊出一副滑稽而搞笑的表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