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窑内静悄悄的,空气中满是雪花膏的清香味儿,此刻竟是格外的幽香,令人愉悦。
随后,没多久,这两口子就熟睡了过去。
后半夜的什么时候,赵菊兰突然“啊呀”了一声,惊得坐了起来,随后就是接二连三的咳嗽声。
“咋啦?”牛有铁被媳妇惊醒过来,顺势坐了起来。
“洋火呢?快把煤油灯点着。”赵菊兰急的道,一边爬向窗台,伸手去摸火柴。
牛有铁无意间吸了一嗓子烟,呛的咳嗽了起来,还以为炕洞嘛门板没挡好,先爬到炕沿,伸手去摸炕门板,发现炕门好着,就好奇地道:“奇怪,哪来的烟?”
赵菊兰已经摸到了火柴,划燃将煤油灯点亮。
此时,窑内已经笼罩了厚厚一层烟雾,像刚刚烧完炕积聚的烟没散完一样。
根据直觉,赵菊兰忙将她男人睡的位置上的炕席揭起,发现炕面子直接张开一个大裂缝,其中有两指关节宽的炕面已经塌了下去,烟从裂缝中一股一股地冒出来。
“天爷,炕塌了!”赵菊兰惊得两眼发圆,很快,愁上眉梢,令她不安。
牛有铁看到也是震惊不已,不过他竟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啥?”赵菊兰无语地看着她男人,举手无措。
“我笑啥,炕塌了,哈哈哈……”
笑着笑着,下意识往他媳妇那边一挪,炕面失衡,忽的“嘎嘣”了一声,又塌下去了一些。
情急之下,赵菊兰急忙把大庆和二庆拍醒,俩儿子睡眼惺忪地坐起来,二庆还气的哇哇哭。
“你嚎啥?炕塌了!赶紧,赶紧把衣服穿上往下走。”赵菊兰催道,手忙脚乱地给二庆穿棉袄。
大庆见状也跟着穿起了棉袄,很快,兄弟俩也都被烟呛的咳嗽起来。
牛有铁忙将棉被抱起跳下炕,他还没来及将炕上的东西腾完,轰然间,炕就彻底塌了下去,震得炕灰飞飞扬扬。
好在塌之前,炕上的人都下来了。
随后,这一家四口就目光呆呆地瞅着眼前的一堆土灰,都没想到睡人的炕会坍塌。
赵菊兰将目光游移至俩儿子身上,本想说什么,沉吟一下,还是沉默住了。
牛有铁将窑门打开,然后拉起大庆和二庆的手说:“走,大庆,二庆,你俩先去你爷炕上睡。”
说着,引俩儿子走出了窑。
大庆和二庆始终是一脸懵逼,又不敢开腔,俩人都怕他妈说是他们跳塌的。
来到厦房门口,牛有铁轻轻推开房门,小声喊了一声“达”,然后将火柴划燃,走了进去。
这时,赵菊兰抱着炕上的褥子跟了过来。
老爷子睡眠浅,醒来后,一脸的懵逼,瞅着俩孙子,一时间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好奇问:“大庆,二庆,你俩瞎种,不回睡去,跑这儿来干啥?”
“厨窑里炕塌了。”牛有铁开口解释道,一脸无辜的样子。
“啥?炕塌了?”老爷子震惊道:“炕咋塌的?炕还能塌?”
他知道,吃厨窑里的炕,盘好还没两年时间,按理来说,算是新炕,因此不太可能会塌,而一般的炕,寿命至少在七八年,甚至是十年,或更久。
当然他更不相信炕是被俩孙子跳塌的,但现在炕已经塌了,他又能相信什么呢?
看儿媳妇抱着褥子走进来,老爷子转而又好奇问儿媳妇,“娃他妈,厨窑里的炕真的塌了?”
“真的,炕叫您孙子跳塌了。”赵菊兰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昨晚我都说了不要跳不要跳,可他俩就是顽的不听,把炕跳塌了,这下就心甘了。”
说完,脸微微有些发红,但她转过头,背对着老爷子去铺褥子了。
听了这个解释,老爷子有些震惊,瞅了瞅儿媳妇,最后将目光游移至儿子身上。
“就是。”牛有铁随口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