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一向是顺从当今皇上的。只要陛下允了,娘娘那里就毫无问题。”
“而且皇后娘娘新诞下了皇子,如今在西苑静养,根本不会理会外面的事。”
皇后娘娘去年三月就怀了身孕,今年正月的时候,终于诞下了麟儿。
这是她生下的嫡次子,在继承顺序中现在排在第二位。
有了这个儿子,周皇后可以自信地说:
就算大儿子出了意外,继承人也仍是她的儿子。
后宫中再无人能挑战她的地位。
所以她现在对其他的事情根本不关心,也不再紧抓着后宫权力不放。而是住在整修过的西苑,确保刚出生的嫡次子平安渡过婴儿期。
这件事情,在内廷任职的陈仁锡是知道的。
陈继儒听到之后,也知道自己是否能成为元士,根本不在于皇后。
他需要说服的是皇帝,或者说按皇帝的要求,解决女子地位问题。
这件事实在有些难办,陈继儒在江南花了很长时间都没有想出办法——
单单是“女子无才便是德”那句话还好说,他可以想出很多理由辩解,甚至在必要时唾面自干收回去。
但是解决女子的地位,却牵连到很多事情。尤其是他不知道,自己提出的办法皇帝会不会满意。
想到钱谦益撰写《生产论》时数次觐见,陈继儒道:
“芝台能否想想办法,带我觐见皇上。”
“说实话,老夫对当今皇上,当真极为好奇。”
“不知什么样的圣主,敢想出重制礼乐!”
陈仁锡听到这番话,丝毫没感到为难,反而满是喜色道:
“眉公名满天下,皇上最重贤人。”
“他若得知眉公觐见,一定会欢喜地说‘野无遗贤’。”
“小弟这就进宫,递个奏疏上去。”
显然认为陈继儒见到皇帝不是难事,甚至会受到皇帝欢迎。
这是他作为皇帝的身边人,所产生的错觉——
在他看来当今皇帝非常宽仁,对名臣贤士很是尊重。
陈继儒这样的隐士高贤,自然也在皇帝的敬重范围内。
但是陈继儒自己却不敢这样想,如果说以前他还自持隐士身份的话,被皇帝用元士赏赐折腾一通后,他已经认识到皇帝不怎么待见自己。
所以他毕恭毕敬地写了一封奏疏,托陈仁锡一起带过去。
这份奏疏称不上阿谀奉承,却对当今皇帝极为尊敬,表明了“逢圣主,制礼乐”的意思,愿意入朝做事。
朱由检看着奏疏哈哈大笑,知道自己对陈继儒的磋磨起了效果。
这位所谓的隐士,再也经不住元士的诱惑,乖乖地入彀为己所用。
想着他在天下间的名声有些作用,能够说服一部分人,他大度地对此批示道:
“准陈仁锡、陈继儒觐见。”
“还有张溥和刘先生、钱先生。”
命乾清宫太监安排个时间,自己在这里接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