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赵元礼感觉丹田的符文愈发灼热,柳林那句从今日起,你的命,姓柳在耳边回响。他猛地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中散开,让他恢复了几分清醒。诸位长辈!他大喝一声,灵力从掌心迸发,重新点燃了烛火,我们可将两份奏报交给不同的人带回京城。我亲自将歌颂北疆的奏报呈给柳林过目,以示忠心;另一封则由......他看向大伯,由大伯安排亲信,暗中呈给陛下。
屋内再次陷入沉默,唯有结界外朔方城的寒风呼啸,似在嘲笑这世家的挣扎。老父亲长叹一声,虚影变得透明如纱: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但元礼,你在柳林身边,务必小心。他的声音突然哽咽,若有危险,不必顾念家族
父亲!赵元礼扑通跪地,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赵家百年基业,不能毁于我手。侄儿定会小心周旋,保家族平安!
祖奶奶的虚影缓缓飘来,将一枚刻有赵家祖训的玉佩放在赵元礼掌心:此玉可保你一次性命。但记住,在柳林与朝廷之间跳舞,步步都是悬崖。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若有任何差池,赵家的族谱上,不会再有你的名字。
当虚影们终于消散,赵元礼瘫坐在地,望着手中的玉佩和地上狼藉的舆图。朔方城的晨钟突然响起,第一缕阳光穿透结界,照在他官服上的云纹补子上,那金线绣就的图案,此刻竟显得如此讽刺。他摸出怀中的密折,看着上面恳请陛下嘉赏镇北王的字句,突然笑出声来,笑声中带着解脱,也带着无尽的悲凉。这场在刀尖上的舞蹈,他已经没有退路。
接下来的日子,赵元礼开始在朔方城小心翼翼地布局。他以赵家的名义,在朔方城最繁华的地段购置了一座宅院,将其改造成义学。赵家的藏书一本本地从洛阳运来,每一本都经过仔细筛选,既不能泄露家族机密,又要显得诚意满满。义学开张那日,赵元礼特意邀请了供奉院的几位长老,看着他们翻阅典籍时眼中的赞赏,他心中悬着的石头才稍稍放下。
但他知道,这些还远远不够。他开始频繁出入镇北王府,观察柳林身边亲信的喜好。他发现柳林的谋士冯戈培喜欢收集各地的奇珍异宝,便暗中派人从西域购得一块能散发灵力的夜光璧;柳林的贴身侍卫长喜好美酒,他便将赵家私藏的百年陈酿献上。每一次送礼,他都拿捏着分寸,既不能显得太过刻意,又要让对方感受到诚意。
与此同时,大伯在京城也没闲着。他通过各种关系,将那份暗藏柳林隐患的奏报,暗中呈给了陛下最信任的太监总管。为了掩人耳目,他还故意在朝堂上为柳林说好话,称赞北疆治理有方,让那些对柳林不满的大臣放松警惕。
但纸终究包不住火。一日,赵元礼正在义学巡视,突然接到密信,说朝廷有人怀疑他与柳林勾结。他的心猛地一沉,知道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立刻赶到镇北王府,想要向柳林解释,却在王府门口被侍卫拦下。
赵大人,王爷正在议事,不见客。侍卫长面无表情地说。
赵元礼站在王府门口,看着那高高悬挂的金黑旗帜,心中涌起一阵绝望。他知道,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而他,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
朔方城的天空突然阴沉下来,狂风卷起漫天黄沙,将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片昏暗之中。赵元礼站在风沙中,望着王府的方向,握紧了拳头。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