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到目的后,牛永禄心里也高兴,看牛铁蛋担着胡基一走一吭哧,就喊了一声。
“铁蛋,你个老怂,快的很么,把你胡基弄出来,放架子车上。”
“好么!”牛铁蛋笑吟吟道,停下来,等牛永禄架子车走上来,然后他将胡基一块块卸下来,装到车上。
“拉吧,就用我家的架子车拉。”牛永禄拍着他的“犟怂”爽快地说道:“你父子们跟着装车卸车就行了。”
“好好好。”牛铁蛋俯首哈腰,点头答应。
就这样,这父子仨用牛永禄的架子车,连着拉了二三十趟,总计拉了五千两百多块胡基。
靠厕所墙,高高地码放了六排,就像六堵高墙,每排中间间隔出了,大约三十公分宽的羊肠小道。
大庆,二庆,以及邻居几家的小子娃看见了,就跑进里面去耍,小家伙们,一个个手拿玉米秸秆,或棍棍棒棒,在里面追来跑去,玩捉迷藏,警察抓小偷,或打鬼子游戏,好不热闹。
担心胡基被碰到,塌下来,赵菊兰就拿着笤帚疙瘩追打,打了三趟,都没把小家伙们打消停。
赵菊兰一回厨窑,这些小家伙们又开始“起义”了,成神的成神,变鬼的变鬼,吱哩哇呜,一刻也没有停下来过。
好在,胡基没有被弄塌,一晌无事。
现在,已经到了晚上,天开始麻麻黑。
拉了一天的胡基,牛铁蛋父子仨早已经累瘫,尽管有“犟怂”帮忙,但还是累的够呛。
牛铁蛋弯驼着腰,一走一瘸,不停用拳头捶击着后腰窝子,一边“唉唉”地声唤。
一边在心里美滋滋地想:五千两百块胡基,差不多一百块钱了。
他这两三年以来,挤牙膏一样,零零散散地打下的几千块胡基,终于卖脱手了,所有的辛苦和努力总算没白费。
这些钱,终于够两个子女的学杂费了。
接下来,他暂时能好好缓一阵子了。
事实上,为了子女的学杂费,他愁的,挠席挖炕,不知道给上哪弄去。
否则连这个穷年都过不好。
“铁蛋,来,过来喝碗茶,把气顺一顺!”
看牛铁蛋一脸疲态地走过来,牛永禄摆摆手,客气地招呼道:“你这老驴怂,干起活来,比我‘犟怂’还厉害么。”
拉够了两间厦房的胡基,老爷子心里也高兴。
“唉,还不都是为了娃娃们,光我一个人能吃喝多少嘛!”牛铁蛋陪笑道。
这一刻,他也没有客气,跟着牛永禄去窑里端了一碗茶,慢悠悠地喝起来。
尽管有将近一百块是胡基钱,但这钱他还一分都没拿到手,心里多少有些不爽快,却又不好意思直接开口问要。
心里着急,就故意站在窑门口,不说话,也没有打算要走的意思。
胡基问题解决了,下一步就是盖厦房。
心急的牛永禄把正忙着捶地基的儿子喊来,然后和儿媳妇仨,来到门外的墙角,悄悄地商讨盖房事宜。
老爷子率先开口说道:“大庆他妈,你算算合尺不,五千两百块胡基,我算了九十八快八毛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