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枪响了几声?”牛黑军好奇问马猴。
马猴说:“四声,好像。”
正这时,突然又连着响了两声,声音尖锐如雷,瞬间就在附近的山谷间回荡了开来。
“要不,咱回去看看啥情况。”牛黑军说,一边开始往回返。
“回干啥去。”马猴嚷道:“你四达和你爷,还有你二达,他们一共三个人,就一个旱牛,我不信他们拉不回来,你去了能干啥?你又没枪。”
牛黑军听了这才止步,站在河面上静静地等着。
此时,天已开始麻麻黑,猛然间,牛黑军一抬头,感觉自己连几十米外的河边的大石头都看不清了。
过了片刻,就再没有一声枪响,山背后静悄悄的。
马猴突然开口问道:“黑军,你四达给你说过咋分肉的事了没有?”
事实上,自从牛有铁说了去岩洞口放火就能分得二十斤野猪肉之后,关于如何分配猎物的问题,他就再只字未提。
这一路上,马猴就一直在萦心,自己会不会分不到多少肉,会不会还是和上次在青蟒岭一样,顶多只能分十斤,上次他帮牛有铁搬运了野猪,回到家后,牛有铁就给他分了十斤肉。
当然他也相信牛有铁说过只要跟着去野猪洞口放了火就能得二十斤肉,但这一刻,他还是很不痛快。
却又不敢偷懒,因此就只能用尽全力地干活儿。
看马猴这样问话,牛黑军一瞬间也来了精神,事实上,他比马猴更着急想知道结果,毕竟他和石娃俩人合力打死了一头野猪,按理来说,理应分得一半的野猪肉,可是他四达一句都没提,他也不好意思直接开口问。
想到这里,牛黑军就一脸郁闷地道:“没说么!我也不知道这肉咋分。”
然后,俩人无奈地面面相觑片刻,然后就各自坐回到各自的旱牛上了。
再过了不到十分钟,牛黑军就听到冰面上传来类似刀子划到铁锨头上了一样的“呲呲”声,与此同时,他爷和他四达的说话声跟着飘了过来。
“可惜了,没有一枪打死,叫它白白给跑了,不然的话,我就能打到两头。”
“已经够好的了,今天咱父子俩收获不小了,把心放平常些。”
很快,牛有铁和他二哥,父亲就拉着旱牛走了过来。
远远,看到此,牛黑军就急的喊道:“四达,你和我爷打到狼了吗?我听准了,你们连开了五六枪哩。”
老爷子接过话茬笑着道:“打的枪多起啥作用,爷打的枪最大,可是才打死了一头狼,你四达就只打了一枪,就打到一头狼。”
“真打到狼了啊!”牛黑军好奇道,说着,就麻利地跑过去看。
“叫你赶紧往回走,你们咋还在这儿呀?”牛有铁急得道:“你没看见,天都快黑了吗!”
“我是担心你们,所以才停下来等着的嘛!”牛黑军笑着道。
一边麻利地走到旱牛跟前,眼睛直勾勾地瞅着那上面的狼,已经死透了,其中一只脑门上中了一枪,出现一个拳头大的血窟窿,另一只腹侧中了一枪,流出来的血连下面的野猪肉都染红了,一路上,冰面上留下了一道红红的血印子。
因为好奇,牛黑军伸手去摸了摸那软软的狼毛,此时还热乎乎的,就惊奇地道:“四达,这皮不剥啊?”
“啥皮没剥,你仔细看看剥了没?”老爷子笑着道。
牛黑军弯下腰仔细地看了看,由于天黑,他没看出什么端倪来,但再伸手一扯,结果呼啦一下,直接把狼皮给扯了下来,露出白白的肉身,吓得牛黑军猛倒吸了口凉气。
这时,牛有铁不耐烦地催促道:“赶紧走,赶紧走,再贪慢就回不去了,你还熊这儿干啥。”
“嗯,我现在就走。”牛黑军笑了笑说,随后便才折回去,拉着旱牛往回走。
马猴和石娃紧跟着,二话不说,也起身拉起旱牛往回走,到了现在,他们也很急。
大约又过了十来分钟后,夜幕终于降临了,四周开始麻糊糊的,看什么都不清晰。
为安全赶路,牛有铁便掏出手电筒开始照路,好在一路上都走的冰路,两三百斤的旱牛在冰上就如同船行在水中一样流畅,便捷。
随后,所有人就都静悄悄地赶路,时走时跑,大约半小时之后,终于,牛黑军看到了野狼沟附近的标志山,就惊奇地叫道:“四达,二奶山,二奶山到了。”
“嗯,是来时的山。”老爷子长叹了口气说道。
他知道,到了这里,就距离回家不远了,顶多也就只有来时三分之一的路程。
路程虽然短了,但接下来旱牛就不太好走了,因为许多地方的雪已经消融,而旱牛只有在雪上才能行走如飞,一旦到了泥土地上,就很容易会陷进去,总之,旱牛只适合在雪地里行走。
于是到了现在,牛黑军便知道路已不再好走,于是他就天真地出主意道:“四达,咱就把野猪背在身上吧,一共六头,咱每人背一头,刚刚好。”
“那肠子内脏呢?都不要了吗?还有两头狼哩,放哪里?”马猴开口辩驳道。
“这简单。”牛黑军说:“就单独让一个人拉着,反正内脏也不多。”
石娃笑着道:“我拉,我拉旱牛。”
“嗯,就让石娃拉吧,石娃劲大。”牛黑军随口附和道。
“那行吧。”牛有铁开口说道:“黑军说的没问题,咱就把野猪背起来走,现在,我估计,这些野猪最大的也还不到两百市斤重,开了膛之后重量又能减少三四十斤重,反正重不了多少,背着走赶路也方便,谁累了谁就放下来歇息,至于狼,就装到肠物上面,叫石娃一个人拉着走,咱们每人扛一头野猪就可以了。”
就这样,说好之后,牛有银就率先帮忙把两头狼扛起放到了石娃的旱牛上,然后把旱牛上的野猪给每人分配了一个,然后众人扛在肩膀上开始往山上爬。
一路上,几乎是一鼓作气上到了硷畔上,随后的路又好走了,因为地面上有雪,而且地面也已经冻瓷实了,然后他们又把野猪肉均摊放到旱牛上,牵着牵绳走。
就这样,一直到麻油村郊野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具体多晚,他们都不知道,因为这年代没有手表,因此他们就只是觉得很晚。
后面的一段路几乎全是泥土路,旱牛没办法走,而且此时所有人都累的走不动了。
这时,牛有铁说:“二哥,要不,你和黑军俩先回去,把架子车拉来装,剩下我们几个,就慢慢往回弄,弄到哪里是哪里。”
“能行。”牛有银爽快地答应了。
此时此刻,他感觉半步路都不想走了,脚上都磨出水泡来了,自有生打猎以来,他还从来没有跑过这么远的路,而且,进一趟射兽山居然还能在当天赶回去,也是没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