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油灯火苗一闪一闪,照的窑内火红火红的。
门前山沟里,时不时传来一两声幽怨的狼嚎,衬得整个郊野都阴森森的。
“来了来了,打,赶紧打!”牛黑军突然开口喊道。
牛有铁闻声立刻睁开眼,发现原来是侄子做了个噩梦,此时他已经从条凳上摔了下去,两条胳膊还在张牙舞爪地挥舞着,整个人一脸的惊悚。
与此同时,窑内的人几乎全都被惊醒了过来。
当得知他做了个噩梦,都忍不住叽叽咕咕地笑了出来。
牛黑军也笑了,但心还在怦怦地跳个不停,他掸了掸棉裤上的土灰,重又坐回到了条凳上,此时,他已经睡意全无。
牛有银走到炕前,关心地问了问他父亲,他父亲病况稳定着,然后他便放心了,随手卷了一支烟,走到炕台前,对着煤油灯点燃抽了起来。
“天快亮了么?”牛新荣急的随口问了一句。
没人回答,他于是走到窑门口,从门缝往地院里瞅了瞅,然后失望地道:“还黑着哩!”
“还早的很哩。”牛有银吐了口烟,沉声道:“现在估计是头更。”
“二达,我爷咋样了?”牛新荣关心地问。
“好着哩,我刚问了,你困的很了,就睡去。”
“不困了,刚刚睡的头一下子都清醒了。”
牛有铁从小马扎上站起来,慢慢张开嘴,伸开胳膊,把僵硬的腰扯了扯,看大家基本上都醒来了,就小声地说道:“都不困了嘛?”
在场人看牛有铁发话了,就都重视了起来,刚刚因牛黑军而发笑的,此时也放严肃了。
“不困了,四达。”几个侄子异口同声地说。
“干啥呀?铁蛋哥。”马猴紧跟着好奇地问。
“不困了,咱趁时间把肉分一下。”牛有铁不慌不忙地说:“分完了后,就回去,把北剑路的李卫国父子喊来拉,顺便叫他把你爷送去镇卫生站。”
一听是要分肉,所有人都很赞同,然后就都勤快地围了上去。
牛有铁怕打扰他父亲休息,于是就让他们小声说话。
“咋分呀?四达。”牛黑军小声地问道。
“首先,牛耀兵带咱进山打狗熊,记一份功劳。”牛有铁说。
“嗯。”牛耀兵点点头,得意地笑了笑,将目光游移至门外的狗熊肉上了。
在场人都觉得无可厚非,就没再多想。
正当所有人都觉得牛有银会得一个功劳时,接下来,牛有铁的一句话直接让他们哑口无言。
“其次是石娃。”牛有铁说道:“石娃打狗熊记一份功劳。”
这一刻,让他们的撅头铁锨,在石娃的斧子面前都显得黯淡无光。
听了这话后,牛黑军直接是心服口服,他知道,当时要不是石娃勇敢,一斧子劈向狗熊,他四达能不能顺利地拿下狗熊也未可知。
“再就是二哥和达,还有耀兵,都用枪打了,分别记一半的工分。”
牛有银一听这话,心里美滋滋的,至少他还有得肉分,当然他也知道,这都是因为弟弟给他面子。
一般而言,这种情况是没有功劳的。
“最后就是功劳肉。”牛有铁郑重地说道:“也就是搬运肉的功劳,人人有份儿,只要参与了搬运的。”
听了这话,然后所有人都面露出了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