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丈弟态度良好,牛有铁就没再说话了,他拿着药酒瓶,来到菜园子前,一股脑全倒在雪堆里了。
然后拿着空瓶子往回走,一边在想去哪弄这药酒,他知道,在走之前不弄好,有可能,这事就会一直拖起了,而一旦拖起,他丈姨的风湿腿就疼的没法走路,弄不好还会加重,肢体受到很大疼痛。
就这样,牛有铁刚回到窑,赵菊兰就立刻指拨道:“娃他达,你去,去找十爷,让十爷带你去找配药酒的,给妈重新配一瓶。”
“好。”牛有铁爽快地答应了。
他知道,这年代一瓶药酒其实也要不了多钱,贵的只是酒。
好酒泡好药材,药效才能更好。
说完,牛有铁就从包袱里拿出那瓶好酒,大声对他丈弟说:“走,作民,咱俩去找十爷。”
“哦。”赵作民给这声音震了一个激灵,他急忙放下茶壶,二话不说就跟着牛有铁走了。
“作民,供销社在哪?你先带我去买些东西。”上坡的时候,牛有铁开口问道。
他要给他十爷拿些好东西,毕竟,前世他十爷经常带他进山打猎,教他各种打猎技巧,还给他吃打下的野味,把他看的像自己亲儿子一样亲,做人他不能没有良心。
“在五队里。”赵作民回答道,同时感到莫名其妙,心说他丈哥,难道真是贵人多忘事了!
随后,俩人骑着二八大杠,来到了赵家庄第五大队,牛有铁花了两块钱给他十爷买了一瓶最贵的秦川老曲,又花了三块七,买了两斤上等茉莉花茶,再称了两斤白糖。
这年代,走亲戚,拿的东西基本就都是这些了。
十几分钟之后,俩人就来到了他十爷家大碾场上,赵作民耍笑似的,站在碾场边,向地院里“十爷十爷”地喊了几声,无人应答。
“十爷估计是,不在屋里。”牛有铁试着说道。
“在屋里,肯定在,不在屋里他还能跑哪去?”赵作民笑着道:“我估计,十爷是睡着了。”
说着,他率先走在前面,往门洞子小跑去。
牛有铁跟在后面,来到门口,俩人发现大门果然关的死死的。
“大白天,十爷关门干啥?”牛有铁很不能理解。
赵作民笑着道:“十爷就是这样的人,有时候天黑了,他可把门大开着,真真跟人不一样。”
牛有铁没再搭腔,走到门口,边敲门边“十爷十爷”地喊,但好半天,也没人应声。
他知道,他十爷无儿无女,以前娶了个媳妇,但因为难产去世了,但因为对妻子的爱,念念不忘,因此他后来的十几年时间都没再娶。
就这样,一直单身到现在,如今他十爷都五十岁的人了。
赵作民突然感慨地说道:“丈哥,十爷一个人活的孤单的,天天黑白颠倒,又不跟人来往,一个人没黑没明地守在地窑里,就跟坐监狱一样。”
随后,赵作民自作主张道:“丈哥,你等下,我翻墙过去,把门给你打开。”
说完,他猴子样麻利地翻过院墙,把大门打开来。
俩人成功进入到了地院里,此时,几孔窑内静悄悄的,窑门都紧闭着。
赵作民主动走到中间窑门口,咣咣咣地敲了几下,里面才传来了声音。
“谁,谁敲我门哩!?”
“是我,作民。”赵作民回答道。
“作民,你跑来弄啥?”里面的人大声质问道:“你是咋回来的?”
赵作民没有搭腔,咣咣咣地敲了几下门,然后神神秘秘道:“十爷,快开门,你看我带谁来了?”